Abracadabra

死亡也并非是所向披靡,
西沉的月亮融为一体。

过站

坐过站了。回过神来,车已驶过十字路口,前灯后灯红灯绿灯像满员电梯又尴尬又烦躁,我也烦,埋怨自己怎么只顾听耳机。时常在车门关上一刻发现坐过站,四肢声带像炮火里瑟缩不能动的士兵,没出息地瘫痪下去,还能说什么,认命罢,走上一站。

车厢里还是初春,跳出去才感到夏的气。闷了两天,热了两天,梧桐、垂柳和洋槐都心照不宣,知道要下雨,因此在热和闷里也是悠闲的。道旁私家车占了一路自行车道,我顺着绿化带旁边的围栏走,汗珠子直往下扑。北京城里月季正当盛,车道中间的栏杆上、道旁疲软的铁丝网上、深红褪色的院墙内,粗看散散碎碎一片,奥森附近的小区外墙已经成了蔷薇的圣殿,粉白花朵倾泻如瀑。京城月季的品种和我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,花朵大似牡丹,一手捧起像捧只红酒杯,香气柔且甜,是个黄粱美梦的具象化。车上大道,一程看到的就是这一盛景,树们也都长出歌声,绿色浓得能吮见树液的苦气,在绿色的大背景下,花显得分外扎眼,月季不怕日晒也不怕雨打,不管不顾地开。面对这样的景象,低头都成了一种罪过,上一刻刚看到一丛新的、美的,下一刻掠过一丛更新、更美的,它们原也不为了美才活着,它们是活着才这么美。

而右手边的树上,突然停下一只啄木鸟,朱红的尾,在树干转了一会儿,朝马路另一端飞去了,飞得低且平缓,卖力寻找吃食,像人卖力寻找夏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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